犹豫的原因是该处是临街摊点,可能冒雨在棚子下就餐。不想人如今已鸟枪换炮,扩大了经营门脸,在把角处新开设了二层餐厅。门口摆摊卖椒麻鸡,说是一年卖100万只。倘一只赚20元,那么一年就赚2000万吧。好厉害。
老妻去购票,我搁下雨伞在门前街拍。可能是下雨,餐厅里较冷清。饭食端上桌,品尝之下,觉得再没当年的香味。汤味一般般。锅盔虚泡泡是冷的。跟回坊上的锅盔烧饼有差距,口感没了外酥里瓤,味觉没了熟粮食香味。盛名之下其实难副。一般餐馆上锅盔烧饼咋说也得给人在电饼铛里过一下上桌。或应改进。邻桌的美女说,萝卜快了不洗泥。锅盔有两种,一种发面的一种半发面的。
锅盔1元1角,粉汤羊血好像是14元/碗,一碟猪头肉大肠豆腐干拼盘70元。其刀工欠佳,切碎而已。摆盘稍差。卫生一般、服务还成、无招待茶、大蒜免费。我俩人均50元。
上世纪70年代也有卖粉汤羊血的,在北大街二府街口,仅此一家别无分店,不像现在遍地开花。这道美味当年我也就吃过一次。印象颇深。
1977年春节前的一段时间,那段时间我情绪十分消沉。有天老同学任福宽来家,要我同他跑趟宝鸡去办年货。任福宽乳名昌昌,是外班的,为人豪爽忠勇,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劲,当年我俩是铁哥们。当年他较鲁莽,好打架。街坊说他打小就这样。但凡跟人打架,其母亲当街护短:你们不要惹俺昌昌娃,俺昌昌娃是我42岁才要下的。他说他妈最爱他,每次学校考试,都给他煮俩鸡蛋带上。当然考试成绩每次都是考的鸡蛋。当年不论成绩,也取消了留级制。
1973年有个罗马尼亚老电影《巴布什卡历险记》,里面有个黑帮打手叫做拜福思,跟他体貌稍像,我们遂叫他拜福思,然后顺嘴叫他老拜。和老拜逛街,屡次发生过挑衅打架。别人不能盯着他看,看了就骂,看谁呢,你看锤子呢。不管谁,不管对方几个人。
那天晚上很晚了,天下小雪12点过了,小颗粒应该是冰霰。老拜跟我步行走北大街去西闸口,打算混火车去宝鸡。
走到通济坊附近。我肚子饿,叫他同我去吃粉汤羊血。他说他才吃过饭。他妈给他擀得然面。再吃点成吧。当年的粗瓷碗很大,开票要了碗掰馍,问他要几个馍,他问我要几个?我说我要5个,他说他也要5个算啦。当年的饼是0.05元+2两粮票/个,粉汤羊血是0.19元/碗。我俩吃掉了2斤粮票的饼。汤做的又麻又辣又烫,吃得我俩满头冒汗。油少,可能花椒粉、辣椒粉下得狠。胃里火烧火燎热乎乎的,也不冷了。当时他当面说,这狗适豆腐给得少得很。厨子很惊愕也很气恼,但一言不发,嘴里叼着旱烟锅坐着猛吸烟。还得亏没盯他看。
当年北大街通济坊附近有两家餐饮,独此一家别无分店,一家就是粉汤羊血,铺面很小,也就不到10平米的房子,高台阶。坐落在北大街二府街口东北角的二府街粉汤羊血馆,是公私合营的,通宵营业。高出人行道两三个逼仄的高台阶,店铺门口支着一个模模糊糊的玻璃柜,红油漆写着粉汤羊血四个字。里面的蓝边白色大搪瓷盘上堆满切好的羊血、豆腐,旁边的盆里有泡发好长短不一的粉条渣。一口深深的铸铁锅煮开调料汤,锅上撑着两条黑乎乎的竹板,锅里煮着纱布绑成鼓囊囊的调料袋子。
另一家叫做素味斋,算是后起之秀。场面大专做素食的,比如响油鳝糊,实则是香菇切丝裹面油炸,在加上爆炒鳝鱼的佐料加工而成的。